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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回 淫娃脱魔穴
 “你除不了那么多。”

 “什么?还有?还有哪些?”

 “废话,你指望我会告诉你吗?”向云奇已不再装假声音。

 “你…不是二号?你是什么人?”一号听出声音不对,退了一大步,手摸兵刃,作出准备动手之势。

 向云奇心里同时也泛出杀机。

 事已至此,除了放倒一号,别无他途。

 “一号,咱们之中,必须有一个进超生洞对不对?别的什么也不必问了!”

 “嘿嘿嘿嘿,你想进超生洞也没那么容易,老子要活口,给特使发落!”

 “那就要看你手底下有没有这两下了。”

 一号沉哼了一声,不再开口,左手一挥,右手扬了起来,手中握的是牛耳尖刀,专割喉咙的。

 向云奇已有经验,对方先挥左手是放毒,毒对他起不了作用。

 一号停了片刻才举步前欺,他是等放出之毒起了作用后才动手,这样可收事半功倍之效。

 向云奇故意打了个踉跄。

 一号的利刃飞快递出,手法相当诡异。

 他们用刀是经过特殊训练的,刺出的部位并非要害,显然是准备留活口供。

 向云奇就势斜扭旋⾝,闪电般出手扣住对方持刀右腕,左手同时骈指点出。

 一号做梦也没料到眼前的叛徒二号,就是近两年来名震关洛的向云奇。

 人瘫下,利刃落地。

 向云奇顺势一把抄住对方⾝躯,同时捡起牛耳尖刀,左右一望,便侠着一号进⼊洞口。

 在这种情况下,臭味是次要的了。

 他停在距洞口八尺远之处,这样恶臭不那么浓,还可以兼顾外面的动静。

 一号被放下后,成为靠壁半坐‮势姿‬。

 向云奇面朝外蹲在他⾝边,刀口放在他的颈上。

 现在是向云奇向一号供。

 “一号,你如果不想零碎死,就好好回答我几句话。”

 “你…到底是谁?”

 “有个叫向云奇的,你大概听说过吧?”

 “啊!你…”一号魂儿几乎出了壳。

 “听着,你们总坛神秘⾕在什么地方?如何走法?”

 一号没吭声。

 “你不肯说?”刀锋移向一号的左耳。

 “姓向的…你…休想活着…离开!”

 “这用不着你心,回答我的话!”

 “不知道!啊…”惨叫声中,左耳被削了下来。

 刀锋移向右耳。

 “说是不说?”

 “你…做梦!”

 “很好。”

 又是一声惨叫,右耳也被削落,然后是断续的凄号。

 “你再不说,我从脚掌开始剥你的⽪!”

 向云奇已经吃了秤铊铁了心,仇深很重,他对神秘⾕的人不会起丝毫的怜悯,他早巳誓言要把对方剑剑诛绝。

 “姓向的,你…是‮子婊‬生的!尼姑养的…”一号大骂,他的目的,是怒向云奇杀了他,长痛不如短痛,反正已经活不了。

 “我不会一刀杀了你,没这种便宜事!”

 向云奇点破了一号的念头:“此地不送死人便不会有人来,有的是时间让你消磨。”

 “姓向的,你…是杂种…你娘是千人庒,万人骑!”

 这种恶毒的话,加到⽗⺟头上,即使是生来的窝囊废也无法忍受,何况是向云奇。

 他眼前所使的手段是基于恨之一念,同时他也并非老奷巨滑之徒,此刻如何能控制得住情绪,在怒火炽燃之下,一刀刺进了一号的心窝。

 “噗”的一声,加上半声惨号,一号倒地不动了。

 向云奇起⾝出洞,深深呼昅了几口气。

 然后重行进洞,闭住呼昅,拖起一号的尸体,摸索前行,一双手仍然摸着洞壁,当触及那支火炬,再跨前两步,把尸体向前抛。

 “咚!”尸体落坑的声音。

 他转⾝出洞。

 只见两名大汉正向这边走来,其中一个提了盏灯笼。

 向云奇力持镇定,了上去。

 大汉之一,见向云奇便叫道:“原来二爷在这里,到处找您找不着。”

 “什么事?”

 “总坛有使者来到。”

 “总坛使者?”向云奇不由心头一聚。

 “请二爷立刻去见!”

 “嗯!”向云奇満腹狐疑,这种时候神秘⾕何以会派什么使者来?自己是冒充的,并不了解內情,只要稍微不慎,就会露出马脚,但又不能不面对现实。

 灯笼前导,回到原来的屋子。

 堂屋里多了四个人。

 向云奇掠目看去,一颗心收得更紧,其中一个竟然是好心人。

 好心人脸⾊显得非常不好看。

 居中坐着的,是一个络腮胡老者,双目中闪着兽的光芒。

 旁边除站着好心人,另有两名黑⾐汉子左右分立门边。

 向云奇在门槛外停住。

 他判断络腮胡发老者定是所谓的使者无疑,随即抱拳躬⾝为礼。

 络腮胡老者抬抬手:“进来!”

 向云奇跨进堂屋,两名汉子留在门口。

 “二号,你是刚接管此地的?”

 “嗯!”向云奇点点头。

 “你不能说话?”

 向云奇又点点头,这次连“嗯”也没有了。

 “本座奉命带天二号来办件事,既然你受伤不便,就在旁边看着。”

 向云奇退到一侧,心里一团谜。

 络腮胡老者望向好心人:“天二号,你能设法脫⾝,逃离敌人的掌握,证明你对⾕主还算忠诚。”

 好心人脸上掠过一抹不易觉察的痛苦之⾊。

 “算你造化⾼,回来得及时,否则,你的女儿将变成这座特约乐园里的一份子,供大伙儿玩乐。”

 好心人全⾝一颤,瘦⼲的脸孔起了菗搐,似乎想说出什么,但没说出来,只是嘴⽪动了几下。

 向云奇暗自心惊,他早就明⽩好心人受制于神秘⾕,完全是为了他的女儿被扣作人质,现在这群恶魔不知又要玩什么花样?

 “现在可以让你见见你的女儿,她毫发未损。”

 络腮胡老者说完话,向门外作了个手势。

 好心人的两眼立时张大,眨不眨地望着门外。

 人影慢慢移近,进⼊光亮所及的范围停住。

 “孩子!”

 好心人怪叫一声,便向外扑。

 两名黑⾐汉子立即横⾝拦阻。

 “爹!”是女人的尖叫声。

 向云奇却是愣住了,两名汉子左右夹住一名少女,而这少女竟然是特三号宝珠。

 宝珠现在⾐着已经改变,一副淑女打扮,泪流満面。

 这是怎么回事?

 宝珠明明说过,她的⽗亲叫林飞,两年前已经死了,如今她的⽗亲怎会又变成好心人呢?

 向云奇惑了。

 莫非宝珠先前的那番活全是假的?

 好心人被两名黑⾐汉子硬挡回原位。

 络腮胡老者离座而起:“天二号,早告诉你要冷静,这么大年纪,还有什么可动的?”

 好心人突然跪了下去:“使者,求你开恩,让我们⽗女…面对面说几句话!”

 “你们现在不是面对面吗?”

 “可是…使者,请你让…小老儿摸摸她,摸她两下也好。”

 “自己的女儿,有什么好摸的?”

 “就因为她是自己的女儿…小老儿…才想摸摸她…小老儿…这么大年纪…如果是别的女人…哪有‮趣兴‬去摸…那不变成…老不修了?”

 “原来你还是个正经人。”

 “小老儿…从没做过…不正经的事。”

 这时,宝珠又发出一声哀叫:“爹!”

 “好女儿!”好心人扭头向外,老泪纷披而下。

 骨⾁至情,令人鼻酸。

 络腮胡老者冷声道:“天二号,听着,你想骨⾁团圆过普通人的生活,现在是最好的机会,⾕主格外施恩,只要你忠心依命行事,事完就还你们⽗女自由。”

 “使者…”

 “起来!”

 好心人站了起来。

 络腮老者挥手,宝珠被带着离开。

 “爹!”宝珠喊叫。

 听来是断肠的声音,逐渐远去。

 好心人想扑出去又止住,口里发出痛苦的呻昑。

 络腮胡老者发问:“天二号,你是怎样脫离他们的?”

 好心人道:“他们恤了小老儿的能耐,妄想用点⽳之法控制小老儿。”

 “如果你再回去,他们会起疑吗?”

 “不至于,小老儿自有办法应付。”

 “那你就回去,设法摸清他们的底。”

 “是!”好心人拭去了泪痕。

 “胆敢和本⾕作对的,绝非等闲之辈,你一点也没摸到边?”

 “小老儿只听他们称他⾼人,从没提名道姓。”

 向云奇听到这里,才知原来好心人曾被韩青凤他们制住,后来设法逃脫,现在这名络腮胡老者又指使他回去卧底,企图追出敌对之人。”

 “天二号,你目前所知道的只是一男两女?”

 “是的。”

 “再把名字说一遍!”

 “男的便是那个叫向云奇的,女的一个姓韩,一个姓李,手底下都很不错。”

 向云奇暗中锉锉牙。

 络腮胡老者点点头:“很好,此去要随时注意联络。”

 接着再命令门口那两名汉子:“送他出去你们再回来,今晚在此过夜。”

 两名汉子带着好心人离开。

 向云奇心念疾转:“该如何把这消息传给韩青凤他们,他们不知好心人别有居心,不会加以防范,有心人算计无心人,问题便严重了。”

 络腮胡老者灼灼如电的目光,望着向云奇。

 向云奇強自镇定。

 久久,络腮胡老者才开口道:“去叫特三号来,本使者得睡个舒服觉,明天一早上路。

 向云奇不由气往上冲,暗道:“老小子,你真的想找死了!”

 但为了自己的行动着想,他却不能当场发作,非忍耐不可。

 当下,只好点点头,走出堂屋。

 此刻四下无人,该睡的都已睡了,如何叫法,哪里去叫,向云奇本摸不着门路,此地对他全是陌生的。

 四下望了一眼,他向右首第一栋有灯光的屋子走去。

 还好,误打误撞竟然找对了,居中的一间房门敞开着,宝珠正对镜理妆。

 他大步走到门边。

 宝珠一见向云奇,立即堆下笑脸,站起⾝道:“二爷,我正准备收拾一下就过去陪您。”

 “你就住在这里?”

 “对。”

 “不必陪我了。”

 “您不要?”

 “不是我不要,而是使者要你陪他。”

 “真的?”

 “当然不会是假的。”

 宝珠立时蹙起眉头道:“真气人,使者那么大年纪了,还找女人陪…”接着用歉然的眸光望着向云奇道:“二爷,您就忍耐一下吧,好在他只住一晚,来⽇方长,如果你实在想要,我可以替你另选一位姑娘暂时陪你一晚。”

 向云奇真想作呕,挥挥手道:“我早说过,不要人陪,你去吧!”

 宝珠讨好地朝向云奇抛了个媚眼,笑笑道:“二爷,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,可是没办法,谁让他官做的大,过了今晚,我会尽心服侍你的,我这就去!”

 说完话,柳款摆,快步而去。

 向云奇忽然对好心人可怜起来。

 他不顾生死,做那些违背良心的事,为的是保全这位心爱的女儿,如果他知道他视为心肝的女儿,已经变成不知羞聇的娃时,准会活活气死。

 另一方面,他又想到,宝珠明明已知她⽗亲为她付出的惨痛代价,为什么竟是这样没心肝呢?

 他不愿多想,越想越不是味道。

 他举步也向堂屋方向而去。

 远远望去,堂屋里灯影下,宝珠正躺在络腮胡老者怀里,扭股糖似的绞在一起,隐约还可听到她的浪笑声。

 向云奇的两眼发了红,简直是无聇至极!

 他不由又想起先前所见那不堪受辱而反抗的可怜女子。

 想到这里,他的侠义之情然大兴,自己不应只顾私仇,而无视于这些悲惨的不幸者,他必须设法救出这些生活在人间地狱中的女子。

 抬头望天,看星斗应该是‮夜午‬之后,离天明已经不远。

 大部分的房子都已熄了灯火,空气一片死寂。

 再望堂屋,已不见络腮胡老者和宝珠的影子,想是进房了。

 堂屋里有好几个房间,不知这对男女进的是哪一间,不过他知道,自己的那一间,应该不会有人占用。

 他想:自己就这样露立中宵,还是回房去暂时休息一下再说?

 越想越火。

 “杀!摧毁这罪恶之窝,救出这些可怜的生命。”

 向云奇下了决心。

 他不再犹豫,怀着満腹的杀机回到了堂屋。

 听宝珠吃吃的笑声发自下房,一男一女尚在狎闹未睡。

 向云奇进⼊先前休息过的房间,取过长剑,紧紧抓在手里。

 现在,他必须考虑行动的方式和步骤。

 他不在乎⾝在虎⽳,也不怕对方人多,最重要的一件事,是如何让那批可怜的女子‮全安‬脫险,否则,一旦动起手来,很可能反而弄巧成拙。

 他此刻最大的困难是只有自己一个人,既无外援,又无內应,顾此就难免失彼,所以,必须有周详的考虑和计划。

 盘算了好一阵之后,他决定了行动原则。

 情况的演变难料,只有看事应事。因为全盘的情况他并不了解,可能遭遇的抵抗无法估计。

 首先,得设法除掉这络腮胡老者,他是已知的可能劲敌。

 下一步是制住宝珠,能加以利用更好。

 再以后是破坏闸门,否则这些可怜女子就无法出去。

 现在,他要公然面对着神秘⾕的人大开杀戒。

 他站在房门內侧,剑出了鞘。

 拔剑声惊动了下房的络腮胡老者。

 “什么人?”下房內传出对方的喝问声。

 向云奇想冲进下房动手,但他不愿目睹那不堪人目的画面,故意以拔剑声出对方。

 果然,一阵响动之后,络腮胡老者冲出房门。

 “什么事?”

 “嗯!嗯!”向云奇发出怪声。

 络腮胡老者定眼望着向云奇。

 他相当老到,并未冒失迫近。

 宝珠披着件外⾐,在门內探头外望,一脸惊惶不安之⾊。

 络腮胡老者喝问:“二号!”

 “嗯!”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原来拔剑的是你,三更半夜,你拔剑做什么?”

 “发现了…情况。”

 “什么情况?”

 “那叫…向云奇的…来了。”

 络腮胡老者顿时脸上变⾊,双目四下一扫:“在哪里?”

 “走啦!”

 络腮胡老者冲到堂屋门边,向外搜视了一阵,然后走近向云奇。

 “哇!”络腮胡老者惨叫。

 “呀!”宝珠也惊叫起来。

 尺长的剑尖,透出络腮胡老者的后心,鲜红的⾎顺剑尖下滴。

 向云奇菗出剑,尸体就地倒下。

 “咚”的一声,宝珠跌坐在门槛里,面无人⾊,张大嘴叫不出声音。

 向云奇长剑回鞘,来到下房门前。

 “二爷…这…这…”宝珠努力进出声音,却无法说出完整的一句话。

 向云奇上前,出手点了宝珠⽳道。

 宝珠仰面栽倒,外⾐落地,全⾝竟是⾚裸的。

 向云奇呼昅一窒,硬起头⽪,把宝珠抱到上,拉被掩住。

 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
 向云奇立即出了堂屋,站在灯光照不到的位置。

 奔来的是五名汉子。

 向云奇下令道:“你们立刻分头传令,敌人现在超生洞方向,快去!”

 向云奇转⾝再进堂屋,匆匆来到下房边。

 他很快‮开解‬宝珠的⽳道吩咐道:“听清楚,快穿好⾐服,看机会通知所有的遭难女子,准备离开这里,你马上就可以⽗女团聚了。”

 然后出房灭了堂屋里的灯火,疾步赶往后面的超生洞。

 天亮之前最黑,彼此面目不辨。

 超生洞外,已聚集了不少人,他们都是经过那五名汉子的通知而赶来的。

 向云奇一到,便拔剑展开了闪电般的杀砍。

 超生洞前,惨号之声顿时破空迭起。

 向云奇杀人如剁瓜切菜,在敌我不分的悄况下,人影迅速的减少。

 仅是片刻工夫,这些神秘⾕的弟子们,全已做了剑下之鬼。

 这些人直到临死,还弄不清楚究竟是怎么死的。

 忽见远处有火把迅速迫近。

 当先一人,是⾕口负责守护庄院那名伪装驼背的老者,后随十余名黑⾐大汉,全都带着兵刃。

 向云奇坐在洞口,背倚山石装成已经受伤的样子。

 意外的,向云奇发现宝珠跟在老者⾝后。

 他大惑不解,分明已代过她通知那些女子准备逃出火坑魔窟,她怎么反而跟了来子难道她不想⽗女团圆?

 时间不容许他细想,人已奔到近前。

 老者冲到向云奇⾝前,两眼瞪得滚圆。

 “二号,原来你就是叛徒!”

 “使者就是他杀的!”宝珠指着向云奇大叫。

 十余名黑⾐汉子立即采取联手合围之势,个个怒目切齿。

 向云奇这才明⽩,原来这伙人是宝珠通知来对付自己的。

 不过他想不透,宝珠何以会如此做?她⽗亲被迫做人工具,为的就是她,她是安于这的生活吗?还有人吗?

 老者后退,作势。

 向云奇跃起。

 十余名黑⾐大汉,除了持火把的,其余的全各占方位,作势扑。

 向云奇暴喝一声,长剑划向老者。

 十余名大汉各式兵刃齐上。

 老者弹开,反手一掌。

 向云奇一剑落空,⾝形闪电般旋开,再滑进,闪电群攻避开老者的一掌,手中剑变势又刺出。

 老者一翻腕,手中多了柄牛耳尖刀。

 这是神秘⾕的专用利器,有独到的用法。

 向云奇并不在乎,他有十⾜的信心对付这一群恶徒。

 “上!”七八件不同的兵刃罩⾝而来。

 剑⾝腾起,惨号随之,一下子就有三名大汉倒了下去,其余的纷纷后退。

 但老者却突然冲进,⾝法诡异至极。

 向云奇的剑攻出,快、狠、准、诡、辣兼备。

 老者的刀尖临到心窝,只差一寸,但却无法刺进。

 因为向云奇的剑尖,已先戳进了老者的咽喉。

 没有哼声,刺⼊得太快。

 各式兵刃再次朝向云奇攻来。

 向云奇拔剑、斜挥,旋⾝移位。

 惨叫声,有三名大汉倒地。

 老者反而是最后一个倒下去。他死了,但心目中杀他的仍是叛逆二号武士。

 其余的八九名大汉料想再出手定是死路一条,火把一抛,立即开始向外逃窜。

 这里是⾕地,通路只有一条,无形中给了向云奇方便。

 他跃⾝挥剑,随后追杀,惨叫之声不断。

 火把虽扔在地上,光焰却并未熄去,看得照样清楚。

 最先一个已到了五丈之外,也是最后一个倒地。

 ⾎腥的场面落幕,恐怖的惨号声静止。

 前面两批来到超生洞外的神秘⾕弟子全死光了,独独不见了宝珠。

 莫非她已先行逃走?或是蔵在暗处?

 向云奇不想再找。

 天⾊已渐现曙光。

 向云奇仗剑奔到堂屋的通道,冲向一间灯光没灭的屋子,一脚踢开门。

 一个⾐衫不整的女子瘫跪在地,颤声哀叫:“二爷饶命!”

 显然这女子已知道发生了大变,可能是发现了堂屋里络腮胡老者的尸体,而且超生洞外的惨叫声,也能传送到这边来。

 向云奇朗声道:“听着,立刻通知所有的受难者,快准备好,等⾕口茅舍火起,立刻逃生!”

 “是!是!”向云奇又奔了出去。

 两名汉子面而来。

 向云奇喝道:“站住!”

 “哦!是二爷,您…”

 接着两声惨呼,两名汉子不明不⽩地出了命。

 向云奇到了闸门之前。

 闸门紧闭,抬头上望,闻顶堡楼里还有人影,目光一扫,两端有石级上通。

 他沿石级登上闸楼。

 闸楼里有一架绞盘,不消说是控制闸门用的,旁边摆着两张,一张桌子,看样子便知道有人⽇夜轮班看守。

 现在,闸楼里只剩下一名中年汉子,一见向云奇来到,忙躬⾝行礼。

 “二爷,里面好像发生了事?”

 向云奇没回答,吩咐道:“打开闸门!”

 中年汉子有些迟疑:“二爷是要?…”

 “叫你打开就打开!”

 “是!”中年汉子转动绞盘,嘎嘎声中,绞索绕到了顶,表示闸已全开。

 “你很听话,赏你一个全尸。”

 “二爷!啊!”中年汉子意念都没转过来,便被点了死⽳,趴伏在绞盘上。

 向云奇下了闸楼,直奔前面的茅舍,搜索之下,竟然空无一人,想必是刚才全赶到超生洞口送死去了。

 再回到后面堂屋,也全不见男的。

 三四十名供人乐的女子,全已穿好⾐服,躲在房间內不敢出来。

 不消说,她们已得到通知,随时待命行动。

 忽然间,向云奇想到这批可怜的女子必定⾝无分文,缺少盘如何回乡?而他自己⾝边虽然带了些银票,却无法分成三四十份。

 于是,他进⼊堂屋搜索。

 果然没让他失望,在负责人所住屋子的下,找到两箱金银,有整的也有碎的。

 他把两箱金银搬到大门外的台阶边,然后⾼声地宣布,要姑娘们出来各取金银,立即逃生。

 三四十名女子有如⾝在梦中,虽然弄不清楚总管为什么要做这种令她们想都想不到的事,但还是纷纷由屋里奔出,各自取了金银,然后纷纷奔出特约乐园。

 前面的神秘⾕弟子们已被杀尽,向云奇可以放心她们不会受到拦截和伤害。

 本来,向云奇决定把特约乐园以及⾕口外的茅舍放火烧掉,但又顾虑到一旦⾕口內外火光冲天,必被散布在外的神秘⾕弟子发觉,若他们聚众赶来,岂不又要把逃生的姑娘们截回。

 于是,他只好放弃火焚的念头。

 看看所有的姑娘们已走得无影无踪,向云奇也从容离开。

 向云奇逗留在小镇外的野林里,他无法回到原住的客店。

 因为他无法自己除去易容‮物药‬,而且穿的仍是⻩巾黑服,外表仍是一名神秘⾕的武士打扮,只要一现⾝,便会有神秘⾕的人出面联络,那将是件⿇烦事。

 此刻,是过午时分。

 他想不出有什么好方法能与韩青凤他们搭上线。

 好心人已受命奷细,如果不尽快通知他们提防,很可能会掉⼊陷阱。

 想到好心人,他便联想到宝珠,如果好心人知道他千方百计想救出魔窟的女儿竟已沦为无聇的娃,不知要作何感想?

 宝珠究竟哪里去了呢?他放那些女子离开特约乐园时,并未见她的影子。

 现在,向云奇只想等到天黑,以便溜回客房,先换了⾐服再说,至于去掉易容‮物药‬,只要找到韩青凤或唐中琳,就可刃而解。

 从此刻到天黑,是段漫长的时间,平常好打发,穿着杀手服装躲在林子里,却有些度⽇如年的感觉。

 他只好百无聊赖地坐在树林里的石头上,望着林外的小径,希望奇迹出现,能碰上自己的人。

 果然,一条人影进⼊视线。

 见了这人影,他顿时大喜过望。

 来的是李瑶红。

 李瑶红走得很慢,似乎是心事重重的样子。

 向云奇站到林边等候。

 李瑶红进⼊三丈距离。

 “瑶红!”向云奇出声喊叫。

 李瑶红闻声止步,很快发现了向云奇,立刻匆匆走近,唤了一声:“云哥哥!”

 “奇怪…”

 “什么奇怪?”

 “你怎能一眼认出我是谁?”

 “很简单,没有别的男人直接叫我的名字,同时你的声音也不是别人可以假冒的。”

 “哦!”向云奇恍然而悟。

 “还有,我本来就是找你来的,不然我走这条荒僻的小路做什么。”

 “你找我做什么?”

 “我们得到消息,神秘⾕二号武士造反,⾎洗特约乐园,判断你必会朝这个方向来,走的是这条路。”

 “原来你已知道我是易容假冒二号武士的?”

 “当然已经知道,我刚才猛一看到你而不起疑,这也是原因之一。”

 “这消息是怎么传来的?”

 “你一个人当然无法赶尽杀绝,免不了有漏网之鱼,现在对方已在全力部署,捉拿叛逆。”

 “你们的消息?”

 “别忘了我们有內线。”

 內线,向云奇立刻想起侍候特使⽑九娘的任小翠,有那么一条內线,消息自然灵通。

 “找我有什么事?”

 “第一,你现在是罪大恶极的叛徒,神秘⾕非捉回你治罪才能甘心,你将寸步难行,所以你必须解除易容‮物药‬。”

 “我正在为这事发愁,所以才不敢在外露面,你有办法吗?”

 “当然,否则我何必赶来找你。”

 “那太好了,第二呢?”

 “你怎么知道有第二?”

 “你刚才说第一,如果没有第二,何必说第一?”

 李瑶红笑了笑道:“第二非常重要,还记得梅林主人梅天奇最后的遗言吗?”

 向云奇想了想:“记得,他说已把那张神秘⾕的机关设施图,付给一位姓龙的好友,莫非这方面已经有了线索?”

 “我们已查到长安城外住了一位姓龙的⾼人,很可能他便是天奇老人的受托人。”

 “什么理由?”

 “第一,他姓龙。第二,他的年龄和天奇老人相仿,辈份相同。第三,他住的地方也种了很多梅树,双方是同好…”“还有第四没有?”

 “有,第四最重要,据一位山民的描述,半年前曾有一位⽩胡老人到梅林小屋找过天奇老人,因为他形相有如土地公,所以山民印象深刻,而龙姓老人正是这副形象。”

 向云奇听得大为振奋,忙道:“这么说,八九不离十了?”

 李瑶红点点头:“可以这么说。”

 “准备怎么办?”

 “你去拜访他。”

 “我们一道去不是更好吗?”

 李瑶红尴尬一笑:“不成,龙姓老人情十分古怪,他生平最恨女人,他住的地方,连近邻妇女都不准接近,同时…”

 “同时什么?”

 “我也不想跟你一道!”

 李瑶红说这话时,脸上掠过一抹异⾊。

 向云奇也觉察到李瑶红的神态不正常,但他偏偏要追问下去:“为什么不想跟我一道?”

 李瑶红抬头望了望天空,微微一笑,笑意有些凄惘,和她平时的笑容完全不一样。

 许久,她才喃喃自语道:“我本天空一片云,飘浮无定,明知停不住,又何必勉強停留,自寻烦恼,也平⽩添了别人痛苦!”

 她说这几句话时的神情,完全不似江湖儿女而像是多愁善感的世俗女子。

 向云奇惑地望着李瑶红,不知道她几句话代表的是什么意思。

 许久,他才若有所悟,她说的自寻烦恼,添别人痛苦,这不是明指的韩青凤吗?是了,她定以为自己和韩青凤经常在一起走的那么近,已经…

 李瑶红太多心了,自从唐慧慧与自己天人永隔后,他伤心还来不及,哪里还有心情再和别的女子谈儿女私情。

 他猛地抓住李瑶红的手:“瑶红,你…误会我了!”

 李瑶红挣脫手,向侧方闪开两步:“别说这些了,我们谈正事要紧。”

 向云奇一阵怅惘,心想:“也罢,误会迟早会‮开解‬的,解释反而是多余,就让事实来证明吧!”

 于是,他长长吁口气道:“好,就谈正事。”

 “我们到林子深处去。”

 两人进到密林处停了下来。

 李瑶红从怀里取出几个小瓶,其中一瓶是药⽔,她倒了些许在掌心里,然后配上另几种‮物药‬,用手指调合均匀,轻轻往向云奇脸上涂抹。

 纤柔的手指在脸上滑动,向云奇的心也跟着跳动。

 涂抹完毕,李瑶红道:“附近山涧里必定有⽔,你去把脸洗净,然后再回到这里来!”

 “你在这里等我?”

 “我到客店把你的⾐服取来!”

 “好,我就去。”

 当向云奇洗过脸回到原处,又等了将近顿饭工夫,便见李瑶红提着一个包袱回来。

 李瑶红望了望向云奇,笑道:“你已完全恢复原来的面貌了,来,快把⾐服换上。”

 她说着,打开包袱。

 向云奇匆匆换上⾐服。

 李瑶红道:“这套⻩巾黑⾐的武士服,最好别丢,也许以后还有用处。”

 向云奇依言把脫下的杀手服装包好,拿在手中。

 “你一定很饿了,先到镇上吃点东西吧,回客栈好好休息一晚,明天再拜访那位龙姓老人。”

 “可知道那位老前辈的名字?”

 “叫龙在天。”

 “我必须知道他住的详细地点。”

 “在长安南郊,也算终南山北麓,详细地点,我已绘了地图,现在就给你。”

 她说着,从怀里掏出一张手绘地图,递给向云奇。

 向云奇伸手接过。

 李瑶红道:“为了不招人耳目,我们还是各走各的吧!”

 “什么时候再见到你?”

 “该见面的时候,自然就会见面。”

 向云奇情不自噤地抓起李瑶红的手,紧紧握了握,然后松开,吐了口大气,举步出林。

 幽幽一声叹息,李瑶红的泪⽔滚落双颊,喃喃自语:“云哥哥,这是无情却有情,有情终归是无情,天下的事就是这么难料…”

 一朵浮云掩去了偏西的太,林子里顿呈幽暗。

 李瑶红的心情也是一片幽暗。

 长安南郊终南北麓,有一幢古⾊古香的茅舍,四周种満了梅树,周近百步之外才有别的人家。

 这里,正是梅天奇的好友龙在天隐居之处。

 现在,向云奇已经站在茅舍前的梅树间。

 屋门半掩,静悄悄无半丝声息。

 向云奇待了片刻,才⾼声叫道:“老前辈在家吗?晚辈向云奇求见!”

 一连叫了三遍,并无任何反应。

 是这位老人不理人?还是人不在家?

 正在发愣之际,⾝后响起一个苍劲震耳的声音:“年轻人,你小子怎么随便胡闯?这里可是你胡闯的吗?”

 向云奇吃了一惊,听声音对方就在⾝不远,自己竟然毫未察觉。

 悚然回⾝,只见丈余之外,正站着一个浅蓝布衫的⽩髯老者,⾼⽩袜,草笠芒履,手扶拐杖,杖头上吊了个大葫芦,目光炯炯的瞪着自己。

 向云奇急急抱拳为礼:“老前辈,冒昧之至,千万原谅!

 “你小子是⼲什么的?”

 “特来求见。”

 “你知道老夫是谁?”

 “龙老前辈!”向云奇恭谨地回答。

 “知道老夫的规矩吗?”

 “这…还求老前辈明示!”

 “此地不许生人脚踏,识相的快滚!”

 “晚辈是专程拜访,有事相求!”向云奇早知此老情古怪,忍住一口气,不敢失礼。

 “别来烦老夫,快走!”

 “老前辈至少该听听晚辈的来意。”

 “不听!不听!”龙在天人虽老,但火气却十⾜的大。

 “老前辈…”

 “不听就是不听!”

 龙在天像孩子赌气似的,吹胡瞪眼,大步向茅屋走去。

 向云奇既气又急,但又不能用強,眼睁睁望着对方进⼊茅屋,关上门。

 向云奇当然不肯就此罢休,好不容易找到这里,也找到人了,事情非办不可。

 他毫不考虑地跟了过去。

 到了门边,大道:“老前辈,你能不能听完晚辈的来意再发脾气?”

 没有反应。

 向云奇忍住心头火,再叫道:“老前辈,您是武林先辈,江湖长者,想来该乐于听到除魔卫道的消息吧?”

 死寂依然。

 看来龙在天像是铁定了心,就是不理不睬。

 向云奇有些难以按捺了,近于吼叫地道:“老前辈,礼不过三,晚辈第三次请求老前辈接见,如果你再不理,那就只好冒犯了,这两扇木门绝挡不住晚辈!”

 这一着果然有效,龙在天终于有了反应:“小子,你真敢?”

 “是老前辈晚辈这么做的。”

 “老夫在这里过得好好的,你小子凭什么捣?难道是老夫你来的?”

 “晚辈一再申言有事相求。”

 “武林人物成千上万,你为什么单求老夫?”

 “这事只有老前辈能办得到。”

 “老夫久已不与江湖人打道。”

 “现在情况特殊,请破一次例。”

 “办不到!”

 “那么晚辈只好破门而⼊了。”

 “好小子,你如果真敢弄坏老夫的大门,老夫就打断你的狗腿,教你爬着出去!”

 “晚辈一向不信琊!”

 “小子,你说,所求于老夫的是什么?”龙在天显然已有些软化了。

 “晚辈承老前辈的至好友梅林主人梅天奇老前辈…”

 “你小子说谁?”

 “天奇老人…”

 “哈哈哈哈…”龙在天狂笑起来,像是突然听到什么极可笑的话,忍不住要笑。

 笑声汤,似乎要把茅屋掀翻。

 向云奇満头雾⽔,他弄不清这怪人在听到梅天奇的名字后,为何有这么好笑。  M.huZIxs.C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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